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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
在西澳珀斯周围的沿海平原上,曾经遍布着一种名为Nuytsia floribunda的桑寄生科乔木。
它们或是低矮的灌木,或是数十米高的乔木,由于其花开在南半球的夏季,与圣诞节的季节正好吻合,因此又被称为“澳洲圣诞树”。
虽然平时看起来其貌不扬,但它其实是寄生植物中极为难得可以独立生长在地上的一种树。而每逢花季到来时,满眼所见便都是一大片浓黄色的一树花团锦簇,蔚为壮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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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见于西澳大利亚的澳洲圣诞树,如今因城市化而日渐减少
这些树,常常令我联想到那些曾经或如今正在澳大利亚拼搏奋斗的华人:
即便是客居异乡地“寄生”在这片南半球的土壤上,也阻碍不了他们在这里扎根生长,书写属于自己的绚丽篇章——不论是一丛仍然在阴影处昂着首汲取阳光的低矮灌木,还是一株已然高耸如云、一切尽在眼中的乔木。
1
十年前,从悉尼希尔顿酒店走出来的那一刻,魏河觉得肩膀似乎一下子被抽空了。
他刚刚离开一个无数人挤破头想进的知名全球科技公司。酒店的整整两层都被这家公司包了用作办公,楼上还挨着经常被镁光灯追逐的某澳洲赌场大亨。
魏河其实在电梯里偶遇过不少次。
“大亨”本人看上去也和新闻照片相差无几,身材尤其高大,气场也强,远远地便能一眼从人群中挑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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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乔治街上的悉尼希尔顿酒店
魏河离职前曾是公司整个亚太地区团队的第二把手。
其实这次总部本想把他调岗去上海新开的门店,待遇也不错,但他几乎想都没有多想就拒绝了。到底用了几年时间才刚刚在澳洲打下地基——就这样回去,未免有些不甘心。
这几年,他在悉尼华人区买了房子,也成了家。妻子倒是原先有一搭没一搭地做着兼职,但后来孩子出生后便把工作一并辞了专心做起全职主妇。
都说在中国的企业管理中层最苦,那些小年轻们一不开心就撂狠话走人说不干就不干了,可中层人员却一点儿都不能任性。到底肩上挑着整个家庭与事业的重担,哪能那么容易说走就走呢?
在澳大利亚也好不到哪里去,魏河心里嘀咕。
他粗粗打算了一下账户里的数字,这个以“不差钱”闻名的公司倒是出手大方,给的遣散费基本能凑个首付,用来撑一段日子肯定没问题。
就先当作过渡期吧。
却没想到,这一过渡就是整整一年。
而比喋喋不休的唠叨更诛心的,是妻子在家时不时看着他却欲言又止的眼神。
魏河不愿意再在家里这么耗着,便开始去CBD的一个书店,带上电脑,点一杯咖啡,整日整日地待着。每天朝九晚五,就仿佛自己还在隔壁街区的写字楼上班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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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 他低头看了提示着收到一条新短信的手机,这个号码有些陌生。
“好久没联系了,小魏你最近怎么样?我搬到昆州了,你有空来玩。老万。”
魏河盯着名字落款愣了一愣,思绪回到了最初他从中国飞往澳洲的那一班飞机。
2
那是2000年,正逢悉尼奥运会。
魏河和老万是通过同一个移民中介办理澳洲签证时认识的。不过他自己去卧龙岗大学就读研究生,所以拿的是留学生签证;而老万语言能力较差,便只得申请了语言学习签证。
由于老家省份相邻,他们便订了同一趟航班,连座位也正好挨着。
“小魏,我羡慕你啊,你英语真好。” 首要次见面,老万便对他一连发了许多感慨,“我就不行了,年纪大了还真不容易学。”
老万年过四十,讲话中气十足,眼睛不时地微微眯起来,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狡黠。
长途飞机上,基本一路都是老万在起话茬。而年轻的魏河也没有多问,只是谈吐间觉得对方似乎在国内生意做得很大。
“你为什么也选现在过来啊?离你那开学还得有两三个星期吧。” 老万冷不丁地提问。
“这不正开奥运会,都说工作机会多,没准可以多打点工。”
说罢,魏河赧然地笑了一笑,将自己经济拮据的尴尬悄悄掩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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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0年的悉尼奥运场馆中的男子4*100米
飞机在悉尼落地后,他们在中介安排的地方待了一周。
魏河就整天待在房间,不是在网上找卧龙岗的房子,就是勤奋地到处投简历——只是奥运会确实不假,但他们还是来晚一步,绝大多数的临时工岗位基本早就招满了。
倒是老万总是过来找他问一些英语上的问题,或叫帮忙写个邮件,他也总是爽快应承。
一日之内,魏河正在写邮件时,老万突然出现在门口,“走,请你去唐人街吃龙虾。”
这是魏河在悉尼首要次去唐人街。
其实悉尼的唐人街就算看起来再像中国,也总带着股洋味,就像这里很多中式餐厅里卖的“蒙古牛肉”,并不是真的来自蒙古一样。
但老万带他去的这家粤式海鲜酒楼,可称得上是一家正宗老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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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尼唐人街的“四海一家”牌坊
一进门,老万豪爽地指着海鲜箱里的一只龙虾,说就是它了。
这家餐厅的“一虾两做”素来出名,初上一大盘刺身非常漂亮新鲜,之后再裹了面粉椒盐下锅油炸,入口外壳香脆,肉质鲜嫩肥美。
整顿饭两个人吃得都很开心,也互相都聊开了。
只是只此的缺点可能是那个年轻热情的女服务员只说粤语,不会普通话,英语也十分蹩脚,令他们两个北方男人稍微觉得有些局促。
“这可不行,你们都得好好学普通话啊,将来用的机会肯定更多!” 酒意正酣下,魏河也调侃了几句。
之后买单时,还没等他反应过来,老万直接一把抢过账单就拿出几张现钞递给了服务员。
魏河很感激老万的体贴,也没去追问这顿饭总归花了多少钱。
他不好意思问。问了又怎么样?现在的自己也根本负担不起一顿澳洲龙虾。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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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悉尼车程两个小时左右的卧龙岗
魏河在一个星期后离开悉尼去了卧龙岗,而老万则留了下来去读他的语言班。
那时的澳大利亚还没有如今这么多中国留学生,更何况是地处偏僻的卧龙岗大学了。魏河所在的整个工程系也不过两三个中国人。
他找到了一个离大学比较近的房间,房租60澳元一周。房主是一个五六十岁的澳洲单身男人,除了他自己的房间之外,一栋房子里的两个空房间都租了出去给外国留学生。
魏河后来隐约知道,房主其实还拿着Centrelink政府低保。估计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他总是要求魏河付现金。
怪不得从来也没见到他怎么出去工作过。
在那里住了没多久,魏河就搬出来了和一个朋友一起住。只是那个朋友有次突然说自己着急回国,也没提前和他商量就和房主退了房子。
眼看着就要“流浪街头”,同校的中国女生惠玲找到了他。
其实大多数在澳大利亚的中国女留学生一般分为两种:
有一种女生,她们最喜欢去的不是学校而是豪华品店,妆化得一丝不苟,从鞋到包都是一身名气大。大多数家境优渥、但也有一些女生有着关系特殊的“男性朋友”;
而另外一种则多是低调的学霸女,拿着全额奖学金,出入于办公室与图书馆之间,或许戴着近视眼镜,还留着一头不怎么经常打理的刘海。
惠玲,就是属于第二种。
她告诉魏河,说自己和另外一个女生合租,房子里正好还空出一个房间,他可以先将就住一段时间再看看。
好意难拒,魏河便搬进了那个空房间。
而没过去多久,他与惠玲就基本一起同吃同住在一个房间了。
是怎么开始的呢?
似乎谁也说不清楚。印象中,魏河好像从来没有费劲追过她也没有表过白,而惠玲也从未赶过他走。
其实很多发生在海外的恋情,都没有人们想象中的浪漫。比如电影《北京遇上西雅图》中的汤唯与吴秀波,其实也只是在演绎一段只能存活在电影里的文艺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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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中更多的时候,不过是两个彼此都有些寂寞的人,在异国他乡相互取暖罢了。
两年间,魏河一边读书,一边和一个装修老师傅学做小工,倒也算挣钱。
惠玲体谅他做工辛苦,便一手承包了做菜和洗碗,魏河到家只需负责吃就可以了。慢慢地,两个人便有些像小夫妻在家过日子的感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