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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宗发生在1984年的华人女孩被绑案突然被重新提起,历史的尘埃为何被人吹去?原来,有人翻出旧案,是因为有新的诉求。
但在开篇之前,我们需要将这个罕见的案情经过简略说一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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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情提要
1983年6月29日,3名男性歹徒持枪蒙面闯入位于Omaru郊区华人园丁Jimmy Kong的家,在枪口下掳走女儿Gloria,将她父母和其他3个亲戚捆绑塞口。绑匪索要12万纽币赎金,并称报警就撕票。
Gloria被捆绑蒙面、塞口塞耳带走后,总共被绑约36小时,于6月30日夜里被抛弃在一个偏远的草棚中。
当晚,Gloria自己挣扎并摆脱束缚,但因为害怕继续留在了草棚中没有出去。
翌日晨8:55,她走到附近一个农舍并打电话给父亲,警方迅速赶来找到她。
只见她浑身脏兮兮、蓬头垢面,只穿着被绑时的很少的衣服,体温有过低迹象,并且说话困难,皮肤变色,行动不便。
但令人欣慰的是,她没有被性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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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她被遗弃的方式看,她境遇非常危险,有绳子、胶带和麻袋束缚,还有头罩,堵嘴,蒙眼,塞耳,埋在其中一个干草中间的洞里,从外面看不出来。
如果不是自己挣脱,很可能要在某个冬日里农人使用干草时,才会发现她的尸体。
她的家人当时报了案,几个小时内,警方就成立了庞大规模的调查组。当时,绑架案极为少见。但一时并没有嫌疑人或重要线索。
特别之处
这个案件在新西兰历史上留下重要的一笔,是因为其后的破案过程。
在侦破过程中,警方首要次被迫使用了一套“媒体策略”,这包括了前期的“新闻封锁”和找到人之后的“引导式报道”,并成为教科书中的案例。
也就是说,媒体报道在这个案件过程中非常重要。起初,案情紧急,人找不到,警方担心匪徒会撕票,于是想到了“新闻封锁”——一个新西兰还没有发生过的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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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发后警方希望对当地新闻进行封锁,当晚当地新闻机构都同意了。第二天上午,警方再恳请全国警察总部较高警方专员,能否确保全国新闻封锁。
专员于是向新西兰新闻协会、新西兰广播电台、新西兰电视台和私营广播网提出诉求,最终获得了全面封锁的认可。两位编辑最初持保留意见,但经过进一步讨论,所有编辑都表示同意。
新西兰之前还没有这种事情,当时警方和媒体达成内部协议,封锁是为了保证小女孩的安全,而警方让步将所有案情发展告知媒体,即使他们不能出版。
7月1日早上,当时警方已经快控制不住媒体了,摄像机记者团团围绕,有人在现场发火,甚至有人说不论如何9点钟都会发稿。
9点钟,也就是Gloria被发现10分钟后,新闻封锁宣布取消。于是,案情进入下一阶段。
发动群众
下一阶段中媒体铺天盖地的报道已经开始,这时,警方也采用了一个重大而复杂的媒体策略。
警方认为,歹徒对当地十分熟悉,可能就在当地社区中,警方意识到要发动民众。当时没有预先的计划,但信息披露必须是策略的。
于是,警方找来辩护律师,扫描媒体对案情的报道,寻找检方的漏洞。同样,警方也必须注意保密、诽谤、藐视法庭等问题,所发表的内容不能危及调查、不能影响任何人接受公平审判的权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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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而言之,在这场媒体战中,警方是客户,媒体是“公关顾问”,“产品”是需要抓住罪犯。当时使用的媒体策略包括:
* 有意识地每天在《Oamaru邮报》发头版报道,连续14天。每天发布一个新的角度,细节进行了戏剧化处理(关于Gloria如何被捆绑和“任其死亡”的细节,强调犯罪者对当地了解, “或许是你的邻居”,Gloria被拘的房子“可能就在你隔壁”,营造一种全民找线索的氛围。
* 让调查成为一个社区项目,包括当地媒体宣传2000刀的悬赏,引起更多人兴趣,也因此有人提供线索并确定了Gloria最初被关押的房子。
* 在全国媒体上播放歹徒索要赎金的电话。包括在新西兰广播电台和电视上播放这盘录音磁带。结果民众提供了20多个名字,其中多个指向了警方要找的人——3人中的从犯David Larnach。他在案发后第13天被捕,成为突破口并令警方迅速抓住其他人。
案件结局
7月11日,4名罪犯受到严重指控在Oamaru地区法院出庭,指控包括绑架、严重抢劫、殴打、非法劫车和盗窃。
1984年4月12日在奥克兰高等法院,主犯Paul McFelin被判处11年监禁,他的妹妹Karen被判处6年半监禁。25岁的David Larnach和35岁的Paul George分别被判处7年和5年半监禁。
新书出版
是从施害者家庭的角度
这件尘封已久的往事之所以被人提起,完全是因为主犯Paul McFelin的太太Verna McFelin,我们也说说她的遭遇。
1984年她丈夫因为绑架被判11年半之后,Oamaru是一个小镇,她的家庭也是人尽皆知,很快就在当地混不下去了。
据她说,在其后的5年里,她和她的孩子们经历了无数欺凌、羞耻,并且没有人愿意租房子给他们。
她和家人被迫从一个镇子搬到另一个镇子,并随着丈夫转监而换地方,收关一家人在基督城定居。
她说,在此期间,她意识到她的家庭是许多和监狱系统有关的挣扎家庭之一,被社会隔离,是一种“看不见的审判”——于是她产生了从事这方面社会活动的想法。
1988年,她成立了一个社会组织Pillars,成为为监狱家属吁权的核心人物,走上了社会活动的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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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如今,她的丈夫也出狱近30年了,而她还在从事这方面的社会宣传,而最近,她准备出版自己一本新书,叫做《看不见的审判》,就定在了在Oamaru图书馆做首发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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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在Oamaru社区公布后,立刻引来不少投诉。图书馆方面受到了多个不同渠道的社区投诉,对于这本书发行选在事发地的公共图书馆表达不满。
在这种情况下,Oamaru以“员工不足”为理由,宣布取消新书发行仪式。但表示,仍然会上架这本图书。
而书的作者Verna McFelin则表示,尊重图书馆的选择,但不会放弃首发,现在,她决定4月22日晚7点改在基督城做首发,并会网上直播。
一个跨度几十年的故事说完了,
细品品,
每个人都是时代中的一粒沙,
悬浮在空中,
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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