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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日，一瓶1945年罗曼尼康帝（Romanée-Conti）葡萄酒在纽约苏富比拍卖会以创纪录天价55.8万美元落槌。这瓶法国有名美酒的最终售价是苏富比预估较高售价3.2万美元的17倍。几分钟后，另一瓶1945年罗曼尼康帝以49.6万美元成交。
罗曼尼康帝酒庄位于法国勃艮第盛名的夜丘产区（Cote de Nuits），占地1.8公顷，年产5000至6000瓶，每瓶价格都在上万欧元，可谓寰球上最神秘的葡萄酒产区之一。这两瓶天价葡萄酒更是罕见之绝品，因为1945年该产区一共只生产了600瓶佳酿。如果要用一个词来描述罗曼尼康帝酒，酒庄庄主Aubert de Villaine认为是“凋零的玫瑰”，古董葡萄酒收藏家François Audouze则称其为“确实完全的浪漫主义”。
其在网上的热议程度超乎想象，品尝过的人醉心于不断讲述曾停留于唇齿间的感受，其余葡萄酒爱好者则总是在询问如何可以购得一瓶罗曼尼康帝。的确，罗曼尼康帝葡萄酒因产量稀少而一瓶难求。通常每年所产中只有20%在法国销售，而且主要供货给餐厅或专业酒窖，只有250-300瓶留给私人买家。罗曼尼康帝产区还采取一种独树一帜的“混合打包”制销售方式，也就是说，若想购得一瓶有名罗曼尼康帝葡萄酒，还需同时购买11瓶该产区其他标识葡萄酒。据庄主Aubert de Villaine称，这是为了推广其他标识葡萄酒而不得不采取的策略。
巴黎米其林二星餐厅Taillevent以葡萄酒收藏闻名，曾经担任Taillevant餐饮集团葡萄酒部门主管的Pierre Bérot介绍说：“Taillevant集团曾向罗曼尼康帝酒庄订购了三箱酒（一箱12瓶），购买时我们会被告知一个总的价格，以及其中包括哪些酒，但我们没有权利挑选。这是只此一种勃艮第产区酒必须得先付钱再收货。”在Tarillevent餐厅，食客可以一品罗曼尼康帝酒的真味，Pierre Bérot表示：“这些酒每瓶都超过1万欧元，高昂的价格直接就斩断了法国客源。尤其是特级罗曼尼康帝葡萄酒，买家大多数是外国人，尤其中国人居多。这一产区稍微便宜些的其他品种葡萄酒，则会吸引比较多的法国人。总之，买下罗曼尼康帝葡萄酒的客人绝不是出于偶然性消费，他们就是冲着这种酒专门到店里来。”
庄主绞尽脑汁打击投机商
对罗曼尼康帝葡萄酒如此执着的不仅仅是美酒爱好者，还有投资家。庄主Aubert de Villaine对此很不满：“这让我很困扰，因为我们并不希望酿造的酒被用来投资。”因此，所有一订购就是十箱的买家都会被庄主一一回绝。“我们认为一名买家一年品酒不会超过1到2箱。”为此庄主设计出一套监控系统可以获知每一瓶酒的去向。“我们会要求买主签署一份不会倒卖罗曼尼康帝产区葡萄酒的协议。”每一瓶酒上会注有只此的编号，而这些编号对应的是哪些买家，庄主都一一记录在案。一名拍卖行负责人匿名向法国《寰球报》记者透露，其最害怕的就是Aubert de Villaine会打电话来询问拍卖的葡萄酒编号。在拍卖品的宣传册上，为了保护卖家隐私，拍卖行通常会在编号上打上马赛克，因为一些卖家会害怕失去罗曼尼康帝的客户身份。罗曼尼康帝产区会十分关注是否有该产区葡萄酒成为拍卖品，一旦有这种情况发生，就会向拍卖行询问葡萄酒编号，不过拍卖行通常都不予回复，这点使Aubert de Villaine很气愤：“我们非常害怕这一灰色市场。我们希望自己酿造的酒可以储存在美酒爱好者的酒窖内，并由他们亲自品尝。而不是成为投机商买卖获利的工具。曾有一名客户在2014年3月买了我们的酒，然后在7月就转手他人，很显然他买酒的目的并非出于品尝，这人立即被列入我们的黑名单。”
令人哭笑不得的赝品
除了投机商，庄主最为困扰的就是猖獗的假货。一次看到查获的来自中国的赝品令庄主Aubert de Villaine觉得又好气又好笑，因为这批葡萄酒的酒标上印着“罗曼尼康帝，朗格多克丘产区，干白葡萄酒”（Romanée-Conti, appellation coteaux-du-languedoc,vin blanc sec），同时酒瓶上还印有拉菲•罗斯柴尔德酒庄的标识。
为了对付赝品，庄主规定买家在喝完酒后必须将酒瓶打碎。但曾担任Taillevant餐饮集团葡萄酒部门主管的Pierre Bérot认为这很让人为难，“我们没法向客人开口，他们花了足以购买一辆轿车的钱喝了一瓶葡萄酒，却不能将酒瓶带走。”《寰球报》记者也在ebay网上发现，Romanée-Conti葡萄酒空瓶也能卖到几百欧元的价格。
近日，知名葡萄酒线上拍卖公司iDealwine公布了2018上半年成交报告，并对成交价较高的50瓶酒做了评点，读者也可从中一窥法国有名葡萄酒的流行趋势。
在50瓶成交价较高葡萄酒中，勃艮第产区毫无意外的成为“葡萄酒产区头疼”，占得60%的席位，波尔多产区名列第二，占到30%，接着是罗讷河谷产区，占6%，收关是占4%的香槟产区。
罗曼尼康帝产区无疑成为最闪耀明星，50成交价最贵葡萄酒中有11款来自这一产区，比起去年iDealwine拍卖公司相同排行榜中，罗曼尼康帝产区占到一半的数量，今年上半年表现可以说“收敛”了不少。其中年份成熟的古董酒涨幅明显，如一瓶1990年罗曼尼康帝产区grand cru级别的La Tâche葡萄酒最终成交价比估价高出42%。其余名列前50的勃艮第葡萄酒汇集了勃艮第最盛名的一些产区，绝大部分涨势良好，尤其是chézeaux 1986 d’Henri Jayer，比预估价涨了112%，corton-charlemagne 1997 de Coche-Dury涨幅102%，bonnes-mares 1999 du domaine d’Auvenay涨幅150%。
波尔多产区
除了Petrus酒庄和1982年份的拉图酒庄（château-latour）葡萄酒，大多数波尔多酒之所以能上榜，是因为多瓶捆绑销售。而且，除了大瓶装的1945年份木桶酒庄（château-mouton-rothschild）葡萄酒以15808欧元的成交价位列首要，波尔多酒在此排行榜中都处于中下游位置。Petrus酒庄今年继续保持强劲势头，15个上榜波尔多葡萄酒中有8个来自Petrus酒庄。
iDealwine拍卖公司认为，绝大多数波尔多葡萄酒成交价比估价都只高出不足20%。比起勃艮第和罗讷河谷产区，波尔多产区葡萄酒价格趋于平稳。
罗讷河谷产区
进入前50名的成交价较高名酒中，Jean-Louis Chave产区的1990年、2003年和2009年份的Cuvée Cathelin葡萄酒价格在近两三间一路飙升，而且这一趋势并没有减缓。2009年份的Ermitage Cuvée Cathelin以12652欧元的价格排名第三，比预估价上涨了316%。造成价格疯涨的原因除了葡萄酒本身的质量，也与2014年起Jean-Louis Chave产区不再商业化酿酒有关，品尝此酒的只此途径就是亲自前往酒庄或者只能从拍卖行高价拍得。
香槟产区
香槟产区葡萄酒之所以出现在这一榜单，也与大瓶装有关，上榜的两篇香槟酒1959年份和1969年份的Krug Collection都是大瓶装，成交价分别为3770欧元和3405欧元。尽管如此，香槟酒能以如此高价成交已属罕见。不得不说Krug Collection属于香槟地区理想酒厂之一，1959和1969年份对香槟酒来说属于不多见的古董货。
继波尔多特级葡萄酒产区投资热之后，富豪们开始将“地盘抢夺战”搬到了勃艮第产区，尤其是盛名的金丘产区（Côte d'Or）。如果说金丘是最受上帝眷顾的土地，那一点也不为过。
去年十月，开云集团（KERING，原巴黎春天集团）总裁François Pinault以近2.5亿欧元的价格购得位于夜丘产区的Clos de Tart酒庄，酒庄占地7.5公顷地，平均每公顷地3330万欧元。
富豪对勃艮第产区的大规模进军始于2012年，是年，就职于澳门赌博大亨何鸿燊赌业帝国的Louis Ng Chi-sing 以天价800万欧元购得了勃艮首要座中世纪古老酒庄Gevrey-Chambertin，共2公顷地。两年之后，法国首富酩悦•轩尼诗－路易•威登集团（LVMH）总裁Bernard Arnault以1亿欧元价格购得Clos des Lambrays酒庄，与去年开云集团总裁François Pinault购得的Clos de Tart酒庄仅一墙之隔。阿森纳足球俱乐部较大股东、美国人Stanley Kroenke则在2017年年初，以1亿欧元收购了位于波恩丘（Côte de Beaune）产区的Bonneau du Martray酒庄80%股权，酒庄占地11公顷，这也是Kroenke首度在美国之外投资葡萄园。
这些天价酒庄投资不可能很快收回成本。正如十五年前开云集团总裁François Pinault以天价1.1亿欧元收购波尔多拉图城堡（Château Latour）酒庄，所有人都认为他疯了。但如今，这一酒庄的价值至少翻了十倍，可以说这是相当成功的投资。
现在，投资热潮从波尔多向东转移到了勃艮第。葡萄种植顾问Bernard Hervet解释说：“这些投资者拥有不同于一般的投资逻辑。他们是真正的葡萄酒爱好者，对此充满激情且拥有丰富的知识。就像投资艺术品，越是稀有难求，越是受欢迎。金丘产区就符合这一道理。金丘只有8000公顷土地，与波尔多12.8万公顷面积相比，实在很稀有。因此，在我20多年从业生涯中，没有一位在我推荐下投资金丘产区的投资人将土地转手，他们都为能在金丘拥有一块葡萄园地感到幸福。”
勃艮第使投资者趋之若鹜的另一大原因是勃艮第葡萄酒千变万化的个性。葡萄种植顾问Bernard Hervet介绍说：“仅仅是相隔几米远的两块土地，其生长的葡萄酿造的美酒可能风味完全不同，并拥有各自强烈的个性。这在全寰球少有。”勃艮第就好像由不同土地拼接而成的巨型马赛克，每一小块土地拥有其特有地理和气候特性，于是中世纪时的僧侣将这些不同的葡萄园地称作“克里玛”（les climats）。只需品尝一口特级勃艮第葡萄酒，懂酒的人就能告诉你它来自哪一个“克里玛”。勃艮首要共有1463个克里玛，难怪人们都会说：“在勃艮第，当说起克里玛（法语中Climat又指气候）时，人们不会抬头望向蓝天，而是低头看向大地。” 2015年，勃艮第葡萄酒产区“克里玛”正式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UNESCO）列入寰球遗产名录。
勃艮第葡萄酒声名崛起与重拾传统的葡萄种植和酿酒技术也息息相关。葡萄种植顾问Bernard Hervet解释说：“1960年至1980年期间，为了使产量较大化，勃艮第土地被弄得贫瘠，葡萄种植也很粗糙。现在勃艮第葡萄酒产量减少，从葡萄种植到酿酒每一步骤都精益求精，因此，勃艮第葡萄酒口感也变得更细腻、丰富。波尔多葡萄酒的确品质上乘，但与勃艮第相比，其风味有些千篇一律。然而，勃艮第葡萄酒却能从标准化中抽离出来，每一口佳酿都保持着葡萄生长的土地灵魂，这是无价的。
富豪的大举进军会产生哪些影响，波尔多已有 “前车之鉴”，最直接的后果便是越来越多的酒庄被冠以富豪、银行或保险公司的名号，最近一桩案例便是保险公司Scor以2.2亿欧元收购了Saint-Émilion的一座酒庄。然而，勃艮第葡萄农却尚未做好这一准备。勃艮第Albéric Bichot酿酒厂老板Albéric Bichot担心地表示：“勃艮第的传统是家族传承，葡萄园种植及酿酒技术父子相传，但富豪投资的涌入，恐怕这一传统会消失。”
以Clos de Tart酒庄为例，9个世纪的历史中酒庄只落在了三个家族手中。收关接手的是Mommessin家族，从1932年便开始掌管酒庄，但由于家族成员中的一支因税务问题决定出售一部分酒庄股权，结果其他几支都相继出售。Clos de Tart前首席执行官，72岁的Didier Mommessin先生在接受记者采访时，遗憾地表示：“出售酒庄完全违背我的意愿。这块土地见证了我40年的工作，却要眼睁睁看着它转手他人……虽然承接者也十分优秀。”
飞升的地价也使酒庄家族继承问题变得敏感。为了减少矛盾，将家族葡萄园地卖掉的现象可能会越来越多。但富豪大举进军也会为勃艮第产区带来好处，其中之一便是富豪们可以利用丰富的商业管理经验和已有人脉推升勃艮第葡萄酒在寰球上的名气。
不过，令投资者疯狂的仅限于特级或一级产区。投资者的目光几乎全都聚焦在金丘产区这一狭长地带。一名葡萄农指着身前的一条小路，向记者介绍说：“小路右侧为村庄级酒庄，估价约80万欧元/公顷；左侧为特级酒庄，估价约为1500万欧元/公顷。”
据WineDex® 100指数，法国最盛名的100家特级葡萄酒价格在10年间增长了146%，使得葡萄酒又被称作“红色金条”。但葡萄酒属于长期投资项目，若想要获益，至少需等待十年以上。近日，法国《回声报》请来葡萄酒拍卖公司iDealwine.com共同创始人Angélique de Lencquesaing，介绍葡萄酒投资的注意事项。
以新兴明星产品为优
随着优质葡萄酒价格的迅速上涨，与几年前相比，葡萄酒投资的优势已少了不少。Angélique de Lencquesaing 强调：“葡萄酒的增值需要一个长期持有的过程，至少需要十年。因此投资者必须拥有长远的投资眼光。”而且，对投资者专业素养的要求也越来越高，因为需要投资者在一大堆名酒中瞄准新兴明星产品或罕见的好酒。为了做到这一点，必须对每年的“明星产品”了如指掌，并研读专业评论文章。
拍卖公司淘稀有名酒
如果想储备自家酒窖，建议通过售酒网站如Millesima、Wineandco、Chateauprimeur等购买波尔多葡萄酒。但拍卖会也不容错过，因为通过拍卖，可以购得勃艮第产区最为名贵的佳酿，产量稀少的名酒或古董酒。尽量选择名气较大的拍卖公司，如佳士得、苏富比、艾德（Artcurial）、iDealwine.com、Expertissim.com等，这样可以避免买到假货并得到专家的建议。通过拍卖购酒，一般需要支付成交价20%的佣金。此外，如果没有私人酒窖，名酒储存托管费通常在1-5欧元/年。
（欧洲时报/周轶伦）
编辑：靖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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