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英国《金融时报》报道,一群荷兰医生和医药业活动人士正对一家意大利制药公司采取行动,后者将一种救命药的价格提至原来的500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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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兰制药业责任感基金会(Dutch Pharmaceutical Accountability Foundation)将于本周向荷兰消费者和市场监督管理局(ACM)提出申诉,请求该局就Leadiant Biosciences制药公司涉嫌在药品鹅去氧胆酸(CDCA)上滥用市场权力展开调查。该基金会是一家为解决高药价问题而成立的非营利组织。
基金会负责人威尔贝尔特•班嫩贝尔赫(Wilbert Bannenberg)表示:“部分公司正在滥用这一制度以获取更高利润,当廉价、负担得起的旧药不再供应时,受影响的正是患者。这或许是合法的,但不是社会所能接受的。”
Leadiant已经完全控制了CDCA的供应,且欧洲监管机构在2017年批准将CDCA用于治疗罕见病脑腱黄瘤病(CTX)、从而授予了这种药10年市场独占期,自那以后,Leadiant就将CDCA的价格从一年300欧元提至一年超过15万欧元。这件事中Leadiant的作法,跟美国投资人马丁•什克雷利(Martin Shkreli)旗下Retrophin公司当年采取的策略如出一辙。
另外,阿姆斯特丹医学中心(Amsterdam Medical Center)治疗脑腱黄瘤病患者的医生们,正准备生产一种竞品药,以成本价提供,截断Leadiant产品的财路。
这些举措得到了荷兰医疗保险公司的支持,它们暂时同意在缺乏更便宜的替代药物的情况下为Leadiant的药物提供医保报销,因为如果没有这种药物,患者有出现癫痫和痴呆病情的风险。
这一事件将引发针对欧洲孤儿药法律当前条款的新一轮辩论。欧洲孤儿药法律允许制药商在一种药物首次获得批准用于治疗非常罕见的疾病后获得市场独占权,即便药品专利已经过期。
CDCA是一种简单的化合物,由一名德国研究人员在上世纪70年代研发而成,曾被广泛用作治疗胆结石的廉价药,直到更好的治疗方法被采用后销量急剧下降。
2017年以前,没有任何监管机构正式批准将该药用于治疗脑腱黄瘤病,但自从20世纪末发现CDCA在这种极其罕见的疾病上疗效显著后,医生便开始“在适应症以外”开这种药。在荷兰,目前约有55名患者接受这种药物治疗。
Leadiant收购了与其竞争的CDCA供应商,并让该药退出市场,然后在去年,在通过两项小型临床试验获得欧洲药品管理局(European Medicines Agency)的批准后,将该药重新上市。
随后,该公司要求荷兰监管机构命荷兰阿姆斯特丹医学中心停止生产这种药——此前的一次检查发现该中心的产品中存在一些杂质。
该中心的卡拉•霍拉克(Carla Hollak)誓言,如果Leadiant不调低价格,该中心将改善生产工艺并重新投产。“这是必不可少的药物,”她说,“我坚决反对制药行业为获得垄断地位并以虚高价格出售药品而采取的这类行为。”
Leadiant称,它“虚怀以待,愿意进行对话”,并寻求“一个可持续的、建设性的长期解决方案”。
该公司表示:“生产一种新近在28个国家获得批准的、符合新近质量安全标准和法规、专门治疗这种超级孤儿病的药物并将其推向欧洲市场……所需的必要商业成本和运营成本,不能跟在多数欧盟国家未经许可或‘非适应症用药’的其他产品相提并论。”
法新社报道,经过三年艰难谈判,法国政府与美国生物制药公司Gilead于2017年3月就丙肝明星药Sovaldi达成价格协议。2013年,Gilead公司为这种三个月内即可医治丙肝的新药要价5.6万欧元/人,法国政府首要次谈判就将价格压低至4.1万欧元/人。但如果每位病人都需使用这种药,这对社保体系来说负担仍然过重。于是,这种新药只得保留给病情最为严重的患者。
直到新的竞争对手到来——美国默克制药厂一款新药面世且价格更便宜——Sovaldi才被压至2.87万欧元/人这个公共部门足以承担的价格。
这场谈判胜利只是宣告了政府与制药公司价格博弈战的开端。根据法国癌症研究所(Inca)数据,从2005年到2015年,抗癌药价格上涨了10%,加上癌症免疫疗法的到来,新药价格正迅速暴涨。
比如跨国生物制药公司BMS的免疫治疗药Opdivo的药价为平均每位患者每年6.5万欧元;因救了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一命而声名远扬的默克药厂抗癌神药Keytruda需花费每位患者每年平均8.5万欧元。美国Biogen生物科技公司研发出一种遗传病的解药,这种遗传病会使肌肉渐渐萎缩,且一直无法医治。但这种神奇的救命药每年的费用高达75万美元/人,鉴于这一日之内价,一些美国保险公司立即宣布其投保人无法享受这种药物报销。在法国,有1500人需要这种药,预计花费每年可超过10亿欧元。
但另一边,制药厂强调新药并不会使法国医疗保险爆表。美国制药公司Bristol-myers squibb法国行政经理Dana Vigier认为,“法国医疗保险在药物方面的支出近年来一直处于平稳态势。一些旧药的定期降价和不在报销行列的药物可以弥补新药高昂的开销。” 法国国家经济统计局(Insee),2017年法国医保总的支出约占国内生产总值11%,多年来并无明显变化。
不过,这些天价新药才进入医疗市场不久,如果将来新药数量猛增,情况又会变得如何?法国医疗保险还能支撑这些天价新药吗?这也是2016年110名公开发表联名信的癌症和血液病科医生的主要担忧之一。
法国多发性骨髓瘤患者协会会长Bernard Delcour在致法国卫生部的一封公开信上写道,“一些在国外已经开始使用的新药还未进入法国,这将剥夺上百患者的生存机会。我们相信是‘要价’造成了延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