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3岁的法国老太太Yvette Mendel死在兰斯医院的急诊大厅。她被急救车送来,在担架上等候了两个半小时,没有任何医护人员过来对她采取措施。死者的儿子Marc Mendel非常愤怒:“我无法想象,她一直在担架上等待着,直到死亡都没人管她。”3月6日,老太太被送到医院时Marc也在,他注意到妈妈的腿当时已经变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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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发医院Robert Debré称,老太太的症状是心脏病发作,并不是“紧急症状”,院方的安排是合理的。急诊科主任Alain Léon解释说:“我们已经有几十个正在急救的病人,调用了大部分医疗资源,我们已经尽力而为。”媒体报道称,事发当天该院的医护人员确实不堪重负:5个小时内三名值班医生负责了55次入院诊断治疗,急诊工作量饱和。
Marc Mendel想知道母亲是如何在本应救治她的急诊室去世的,他已经在行政法庭提起诉讼,下一步检方将指派专家鉴定是否存在医疗事故。
里昂地区较大的三家医院急诊部门正在罢工,抗议对病患提供的医护条件不足。《寰球报》3月9日报道,首要家医院罢工两个月之后,其他单位开始自发参与,活跃者主要是年轻医护人员。这场罢诊运动的性质是医院工作人员对患者医护条件的抗议,而不是为了自己的工资或者工作条件。
Saint-Joseph-Saint-Luc医院25岁的急诊科护士Lisa Di Popolo新近加入罢工,她对记者说:“病人们冬天去看病非常可怜。我们看到80多岁的老人在走廊里等候超过72小时,因为医院位置不够……我们不知道跟他们说什么,但我们看不下去,一个人的基本尊严都得不到尊重。”在里昂地区各医院代表的见证下,总罢工于3月5日进行了投票。这场运动目前影响到里昂市公立医院系统(HCL),比如里昂南部医院,Edouard-Herriot医院,以及一个私立互助医疗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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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家坐落在罗纳河左岸、里昂市中心的医院平均每天要接待140位急诊病人,最长等候时间可达6小时。急诊科的接待人次一直在增加,2013年36500人次,2017年39100人次。“等待会令病人和家属产生紧张情绪,有时引发肢体冲突,我们经常不得不找警察来维持秩序”,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护士说。工作人员列出了优化申请:增加床位,白天与晚上安排同样数量的护士,增加凌晨值班医生、担架,24小时保安工作。管理层已经承诺增加人员配置、加强安保,改善接待安排。
这些医护人员认为,医院管理层全面限制预算导致了日益紧张的急诊环境。“这是政府决策导致的问题。他们减少公共医疗机构,关闭居民区小型和中型诊所,急诊病人只能到医疗资源越来越少的大医院。医疗系统出问题了,这样下去不行。”年轻护士Popolo尖锐指出了问题。其他工作人员、甚至医院管理层对此表示赞同:“许多家庭医生都没有替补人员,城市医疗资源不足。我们估计70%来看急诊的病人并没有‘紧急症状’,他们只是找不到医生”,Saint-Joseph-Saint-Luc医院人力资源处长Emmanuel Vannier指出,他希望政府有所作为,维护“和谐的社会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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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昂南部医院39岁的急诊科护士Loïc Juvigny认为,罢工可能发展成全国性的,因为所有医院面临同样的困境,“我们感觉身处危险之中”。九周前,罢工从这家医院的急诊科开始。该院的大夫、护士和其他工作人员共计有60人,每天的合理接诊量是60人次,但如今每天都超过100,急诊等待时间长达6-9小时。大量病人不得不在缺乏医护设施的走廊等待。“我们每天都害怕,担心灾难发生,担心病人受苦,担心他们因救治不及时死亡,压力太大了。”Juvigny说。
2月2日开始,里昂Edouard-Herriot医院也开始了罢工。34岁的护工Marion Mathieu说:“里昂南部医院的罢工鼓舞了我们。当一个排队急诊的老年患者告诉你他很冷,医院却连条毯子都没有,我很难过。”这家医院每天接待80-140位急诊病人,夜间担架员的职位已经被取消。护工除了本职工作,每人每天抬送病人步行的总长度达25-30公里。
法国总工会CGT里昂南部医院代表Didier Machon表示:“……在这样的条件下,我们无法满足患者的需求,不能履行医护人员的使命。”工会估计罢工将动员起40-60%的急诊医护人员,其中不包括合同工。Machon补充说,这场罢工并没有工会组织,完全是医护人员积怨的自动爆发。
里昂南部医院已经签署了谅解备忘录,“如果院方履行承诺”,3月12日起该院的罢工将中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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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工期间医院照常运行,通过行政决定“强制”上岗,员工可以拿到基本工资。“虽然(罢工时)我们每个月只是少拿1-2天工资,但长期坚持并不容易,这9个星期并非毫无意义,我们希望坚持下去。我们已经签署请愿书,人们理解并支持这项运动”,一名护士说。
医院管理层担心“雪球效应”和“工会鼓动”。护工Mathieu认为:“我们的工作是照顾病人,而不是羞耻地回避、不知道如何回应病人。法国的医疗现状已经对病人造成‘体制性虐待’。我们作为医护人员,希望医患双方都重获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