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老板让我开上车去接一位客人。接上客人我发现就是上次那位去Hamilton的客人,也就是那位毒贩。与他同路的还有一位新西兰人,他们两人都背着双肩包,绝不离手。回店里的路上他问我是否想为他做事,给我在这里的双倍工资,这也并非不合理,因为我的收入的确低的可怜。我应和着说好。他让我当天晚上就送后排的那位新西兰人去惠灵顿,开车连夜送他去。我拒绝了,很显而易见地拒绝了。他开始给我提出好处,开他的车去,提供我在那里的住宿,让我坐飞机回,再给上我1000纽币。我当然还是拒绝了,我不想与他有任何瓜葛,这其中一定有我所承受不起的风险。我一路敷衍着他想回到店内我便脱身。但是到了店院子里的停车场,他开始不肯下车,开始对我无限重复,甚至对我说:“你到底去不去?”你知道,他们是两个人,他们还有两个双肩包,他们是毒贩。那是我第一次如此接近于恐惧,我在一刹那之间的焦虑惶恐让我有些不知所措,我看着他,他不依不挠地对我说话,似乎是醉酒后的神志不清,我回头看向后排的那位新西兰人,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不言语。那是深夜的1点钟,夜里的奥克兰路灯通亮,依旧车辆往来。我不知该如何脱身,我生怕他对我有过分之举,我坐在车里不安地回答着他,告诉他先进店里和老板打了招呼再说。他将脚伸向我的挡风玻璃下,告诉我让我直接开车上路去惠灵顿,按摩院他都买的起,老板不是问题。我觉得好笑,更是为了缓解气氛对他尴尬地笑。他把脚放下,拉起了我的手。强调钱都不是问题,让我立即出发。他并非狠劲地拉着我,我推挡开之后说:“我是真没办法,先得给老板打个招呼去。”看出他也有些厌烦了,推把劲地说店里来了新的姑娘先去看看吧。他犹豫片刻后说:“那等我出来我再找你。”终于我们下了车,我回到休息室,老板告诉我万绝不能去惠灵顿,其中一定有蹊跷。我点头回应,思考片刻后,我告诉老板我不送他回去了,我不想承担其中的风险,我害怕他强迫我。老板有些面露难色,说得让我出打车钱。我赶紧点头回答没问题。那一夜我始终有些惶恐不安,我意识到自己离危险如此之近,甚至是威胁到生命的危险,我脑海中有些空白,我开始有些迟钝。但我想清了,我必须离开这里。许多次我上楼去敲门提醒到钟了,旁边房间女孩挂着浴袍走出,我见她们身体所露出的部分皮肤白皙身材突致,想来真是活色生香。我也总是能在休息室里听到楼上床摇撞击墙面的声音,那时断时续,匀速加速,最后的猛烈再戛然而止。大多客人出门时的春风满面,面色红润,女孩下钟后疲惫的面容,穿上外套躺倒在沙发。我不停地将使用过的毛巾丢入洗衣机烘干机,折叠放好让她们再次使用。那成箱的避孕套润滑油以及纸巾放在墙边迅速地减少,再填补。饭点时的外卖以及后半夜的宵夜,此人的烟那人的水让我奔波于饭馆超市之间。我看到女孩们为了钱在这里工作,看到男人们为了乐子来这里消费,日复一日。新客人老客人总是面带笑容进店寻找快乐,老板接到钱时那难以抑制难以假装的笑,女孩们在上工一日凌晨领取工资时放入口袋时的满意,我看到不同的人获得不同的满足、乐趣、期望。最后一天我离开店的时候,那个清晨的露水被冻成了霜,天色的逐步明亮意味着新的一天,我离开那里,挥手告别了这充满故事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