蓉逸
被誉为“南国红豆”的粤剧艺术家红线女脍炙人口、享誉海内外的粤曲《荔枝颂》里这样描写:“身外是张花红被,轻纱薄锦玉团儿,入口甘美,齿颊留香世上稀,这是岭南佳果靓荔枝。”
广州的学生们是不听粤曲的,认为那个作派太老,还有一个打趣的说法:“你再这样我就请你去听粤剧了。”即便如此,红线女的这个《荔枝颂》还是旁听过的,特别是收关那句高八度的“卖荔枝!”,响彻耳畔。
苏东坡被贬到广东惠州时写了:
罗浮山下四时春,
卢橘杨梅次第新。
日啖荔枝三百颗,
不辞长作岭南人。
有一年暑假没有立即回家,跟(宿)舍蜜在学校玩,还有她一个爱好摄影的师姐,以及他的朋友。
在岭南火辣辣的太阳里照相,玩笑,然后开始狂吃荔枝——夏天快乐里不可或缺的漂亮迷人的美味。
我们不敢吃太多,怕上火。中文系师兄说不怕,没火,是有人把苏轼的“日啖荔枝三百颗”误读成“一个荔枝三把火”了。我们服从了中文系的权威,那时还没有上网搜索这回事。
今天的解释是这样的:广东惠州的客家人用方言告诉苏轼“一个荔枝三把火”,他就听成了诗中那样。而且“日啖荔枝三百颗”有不可操作性,会大火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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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阳光灿烂的日子,岭南的天气,以及青春。朋友递给我一个小盒子。
“这是什么?”
“打开就知道了。”
里面是两颗荔枝,绿皮。与往常吃的红皮荔枝不同,但是味道真的特别好,很脆,果汁雪白欲滴,吃过的很好吃的荔枝,至今记得那个感觉。
如今可查的正式解释是:挂绿产自广东增城,是荔枝中的名贵品种,岭南四大佳果之首。其外形与一般荔枝不同,外壳红中带绿,四分绿六分红,每个果实都环绕有一圈绿线,故名挂绿。肉质洁白晶莹,清甜爽口。古时以“笔村糯米糍”,“萝岗桂味”,“增城挂绿”号称“荔枝三杰”,三杰中以增城挂绿最为珍贵,历来被朝廷列为贡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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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哥华从最早的“金山伯”直到整个20世纪华人都是广东移民,那时唐人街也可以说是粤人街,各种习俗特别是食品也来到这里。荔枝属紧俏稀有品种,偶尔才有。
温哥华丽日蓝天的夏天,吃着本地的草莓,蓝莓,坐在无花果树下,一想到广州的荔枝我们就满怀深情:夏天就是这个样子,刚刚好,只差荔枝了。
过了一阵,男主人回来了,捧着一大包荔枝:他刚才听到女人们的谈话,特别他太太说多么想吃,立即跑到距离不近的唐人街搜寻。功夫不负,真的买到了。
就是这样一个体贴的好男人,如今他们也还是离异了。女人啊,你到底要什么。
说到荔枝不得不提它的胞妹龙眼,也是广州夏天的味道。
一个比较难的问题是:荔枝与龙眼,谁更上火。
请教过最有经验的人:外婆,她说是龙眼。
孙女相信了。暑假从广州带了一大筐荔枝回家,那时要坐二十几个小时的火车。一路吃,快到时眼睛有些睁不开了——上火的迹象。
龙眼进入温哥华早于荔枝,数量和普及程度也更甚。
一个不太难的问题是:更喜欢哪个。
荔枝。
因为它颜值高,肉感,口感都更佳。
杜牧“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商家为了迎合,温哥华市面的多是这个品种,好在如今再也不用劳民伤民就可以在岭南的隔海——
夏日啖荔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