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父母一辈子的恩情,让他无以为报。
如今已到中年的王积臣(音译) 来自中国福州,在外人看来,他有着幸福的家庭和成功的事业,而现在的美好生活,都要归结于年少时的那一场鬼门关之旅。
王积臣年少的经历鲜为人知,他15岁踏上离乡的道路,成为少年偷渡客,由猴子带路翻山越岭偷越国境,还有同行者失足坠崖。经历了九个月“长征”,才最终抵达迈阿密,被一对好心白人夫妇收养,实现了美国梦。
王积臣出生在福州长乐附近一个海岛,是家中长子,还有两个姐姐和一个弟弟。家里经济条件不好,要养活姐弟四人,生活的非常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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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拖累家里的王积臣,14岁就开始人生的首要次偷渡,目的地是台湾马祖,不过很快就被台湾边防人员发现,以失败告终。
八个月后,他又尝试偷渡香港,但又在深圳被边防人员拦截。
屡次失败的王积臣并没有放弃,1988年,家人托关系找到邻村浮歧的蛇头,让王积臣从福州出发,经云南徒步到缅甸,再到泰国,收关偷渡去西班牙。
王积臣说,1984年从缅甸到美国的偷渡线路,才只需1万8000元,俗称“万八”,但是到了4年后,已经涨到数万元。由于去西班牙便宜,只要2万元,且他的舅舅在当地可以担保,所以当时并没有选择美国。
15岁少年的离乡远行就这样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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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积臣先坐火车从福州到了云南昆明,再辗转到西双版纳景洪市和蛇头会合。
当时一起偷渡的共有48名男子,以福建人居多,也有温州人,他当时15岁,年龄最小。
到缅甸以后,苦日子就开始了,为躲避边防检查,一行人只能夜晚走险峻的山路,由四个缅甸向导和四只猴子分前、中、后带路,每人手上互相用藤条拴著,以防走丢。
身材瘦小的王积臣背着一个大箩筐,里面是自己偷渡的全部家当装,蚊虫和蚂蝗叮咬的浑身又痒又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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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行有20多人是长乐同乡,他们出发前曾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然而誓言过后没几天,向导就忽然通知他们,一名同行人晚间起床不知做什么,意外坠落山谷。大家本来希望停下脚步找到其遗体,但缅甸向导拿刀胁迫,他们只好继续前行。
一路上的食物是军队行军吃的压缩饼干,每人每天吃一块就有饱腹感,但如同嚼蜡,只能不停喝水,短短三个月体重掉了至少约40磅,“瘦得不成人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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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积臣由于家里经济条件不好,自小已经习惯爬山、担水、挑粪这些又苦又累的活儿,但有些家庭环境比较好的同伴,到收关根本走不动,只能从前边拉着、后边推着,艰难前行,累到边走边哭。
最终,47个偷渡客花了近100天,终于拖着累得不成样子的身躯,走到了泰国清迈。抵达曼谷当天,王积臣一口气吃了20多碗饭,像一个从来没见过白米饭的人……直到多年后,他在美国遇见当时的蛇头时,还被对方叫做“饭桶”。
就在这时,王积臣得到了关于舅舅的一个坏消息,由于舅舅在西班牙的经济状况不好,不能对他进行担保,蛇头认为送王积臣回中国不划算,便要求他打工还债。
一开始只是是照顾其他偷渡客的起居,购买生活必需品、打扫工作、照顾病患等,没过多久,去西班牙的偷渡客就继续上路了,留下了年少的王积臣一个人,孤立无援。
蛇头看他老实肯干,便给他了一条生路:去美国餐馆打工三年还债,每年能给家里寄3000元,没其他工资。无路可走的王积臣只好答应了蛇头的要求,9个月后终于坐上了去迈阿密的飞机,那一年他16岁半。
美国海关及边境保护局(CBP)局长寇斯基(R. Gil Kerlikowske,右)巡视美墨西边境,另一侧就是墨西哥。(取自CBP网站)
蛇头告知王积臣,入境美国被问话时,要谎称自己31岁,如果回到中国,会遭受政治迫害。王积臣按照要求回答了边境官员后,对方并不相信他:一个不到17岁的男孩儿,脸上还带着青春稚嫩的样子,怎么看也不像是30多岁啊……
然而这时,上天好像也想要眷顾这个可怜的男孩,就在官员正准备将他遣返的时候,发现了王积臣一直脑背,便要他掀开衣服,当时一阵恶臭扑鼻而来,边境官吓了一跳,马上停止问话,把他送到了急诊治疗。
原来,由于在缅甸饱受蚂蝗叮咬,在泰国没获良好治疗,导致他后背已经流脓溃烂。
被蚂蟥叮咬后的小腿。网络示意图。
康复后,王积臣被送入收留无证未成年人收容所。一日之内,一名台湾基督教徒陪伴一对白人夫妇来看望他们,当时收容所里有几十名西语裔无证客,只有他一个华人。
白人夫妇问王积臣多大了,他还谨记着蛇头跟他说过的话,再次谎称了自己31岁。当发现夫妇对他是很关心的询问,而不是调查之后,他才终于打开心扉,如实告知年龄。
而这对白人夫妇也成为了王积臣生命中的贵人,当他们后来再次造访收容所时,提出领养王积臣的要求。说到这里,王积臣泪流满面……
一周后,他跟养父母走出收容所,开始人生新一页。养父是退伍军人,养母温柔和善,住在佛州一个小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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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中还有大姐和二姐,二姐夫是来自香港的华人,教他讲广东话。养父母为了教他英文,除了送他去教会学校外,还特地在家中订了两个中文电视频道,分别是香港无线电视台(TVB)和台湾综艺台,每天让他先看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CNN),再看中文电视台新闻,在要求他用最简单的英文复述。
7个月后,王积臣拿到临时绿卡,首要份工作是沃尔玛(Walmart)的补货员。王积臣声泪俱下地说,“首要次拿到工资后,养父母帮我在银行开户并购买基金,再拿出20元捐教会。他们不仅给我关怀和爱、教我存钱,还要我爱别人,早日回馈社会,是他们改变了我的人生。”
养母在69岁时过世,养父如今依然健在。每次提起养父母,王积臣都会动情落泪,对他们的恩情没齿不忘,日后他成为慈济基金会志工,也都归功于当初这两位生命贵人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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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4年,王积臣搬到了纽约,用两年时间还清了9000元“偷渡费”,工作也从长途巴士司机,慢慢做到了食品送货公司和外贸公司老板,。
后来,他也结婚生子,有了一对可爱的双胞胎儿子。他还把在福州长乐的父母和姐弟都接来美国生活,如今丰衣足食,家庭生活美满幸福……
如今的王积臣,是食品送货公司老板,周末在慈善团体当志工。他说,这一生有两对父母是他的幸运,感谢亲生父母养大他,还有养父母的无私和似海深恩,让他无以为报。
“爱人如己,助人为乐,回馈社会,就是我今后人生努力的目标”。王积臣感恩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