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小女现在的中文已讲得很不错了, 但我们还是时常回忆她以前在双语语境下的一些小趣事...... 真希望孩子别那么快长大啊.
记得女儿一两岁的时候, 朋友无一不问:"打算让她学中文吗?" 回答当然是"肯定啦!" 可答过之后又不免心虚----到底怎么教她学? 期望她学成什么样? 她自己会感兴趣吗? 能奢望她长大后读懂妈妈的博客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观察和零星的"培养", 我们惊喜地发现: 小妞妞很喜欢说中文! 虽然发音咬字很不地道, 但她不但不排斥, 还时常冒出一句"How to say this in Chinese?" 我赶紧奉上中文词句. 嗯, 到底是女孩子, 有语言天赋, 有乖巧秉性, 可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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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岁时, 牛仔风格的小音音. 爸爸摄于一家户外用品店)
有一次, 不记得音音说什么把我逗乐了, 我不断说"笑死我了! 笑死我了!" 谁知小家伙立刻板起脸孔:"妈妈, 我不死! '死'means 'dead'!(死就是'死'的意思!)" 我一听愣了, 赶紧道歉. 事后我再怎么跟她解释那种用法, 她都一直摇头:"音音不说'死'!"
有天在高速公路上, 看到一辆很破旧的车居然开得飞快, 我脱口而出:"那么旧了! 应该小心点!" 音音听了便问道:"妈妈, 'JIU'means what?" 我回答:"JIU means 'very old'!(JIU就是老旧的意思)" 结果音音很不满意:"妈妈不对! 'JIU'means 'rescue'!(JIU是拯救的意思!)" 哦, 原来此"旧"非彼"救", 音音同学也没错!
上床睡觉前照例是要读书的. 读完一个狐狸干坏事的故事, 音音有点惴惴不安. 我安慰她:"别怕, 音音身边没坏人!" 她听了犹豫了一下, 问道:"'坏' means what?" 我一时语塞, 不知从何说起, 就简单解释为"bad" 或 "mean". 可音音不接受, 还带着哭腔:"妈妈别那样说! 我不要坏! '坏'就是...就是去library(图书馆)...'还'书!" 哦, 我的天, 纯洁的小妞"坏""还"不分, 心里容不得半点"坏", 还善意地自圆其说, 让我佩服啊.
音音有个不好的习惯, 就是每次喝完水总是把杯子忘在某处. 有次看电视时她嚷着要喝果汁, 我四下一看:"杯子不见啊!" 她赶紧去找, 过一会儿便欢快地跑来表功:"妈妈, 杯子见啦!"
幼儿园里有个香港裔老师, 喜欢拉着音音聊中文, 还常跟我汇报"考核"音音的结果. 首要次, 老师问音音"Can you tell me your Chinese name? (你的中文名怎么说?)" 音音响亮地回答了, 可老师再问:"是'英'还是'音'还是'盈'还是'茵'?" 小家伙显然是一脸茫然. 我说老师你也太苛刻了, 会打击她的积极性的! 第二次, 老师又问"Do you know how to say 'big sister'? (你知道'姐姐'怎么说吗?)" 可怜的音音又摇头, 老师大惊:"你怎么连姐姐这个词都不懂?"(其实我们邻居的佳佳姐姐就是她朋友, 可她就是没对上号) 音音琢磨了半天, 终于鼓起勇气回答:"But I know how to say 'big brother'(可我知道怎么说'哥哥')! KENNY是我的'大哥哥'!" 呵呵, 这个大姐姐老师, 放她一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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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香港裔老师也不是没有功劳的. 在家的时候, 音音从来没有意愿跟我学粤语, 外婆来探亲期间她也不感兴趣我们讲的广东话, 所以我也并没打算教她. 而春节那段时间, 音音在客厅里蹦跳的时候会突然停下来, 拿腔拿调地用广东话说:"妈妈, KONG HAY FAT CHOY! LAI SHE DAU LOY!(恭喜发财! 利是逗来!)" 哈哈, 笑S我了! 接着她还补充:"My teacher taught me today!(老师今天教我的!) Our whole class can say it now!(现在我们全班都会讲了!)"
呵呵, 宝贝双语娃娃! 看来在海外说中文不仅是必须, 还是潮流; 不仅要会国语, 还不能忽略粤语; 不仅要弄懂一字多音, 还得学会一词多义; 不仅要会认字, 还得领略传统文化...... 哇塞, 小音音的中文学习, 路漫漫其修远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