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里很快就安静下来了，毕竟当时能出国的蒙古人还是少数。人们也都有自己的事情，很快小孩子的哭泣的脸就被忘记了。蒙古是整个旅程里最没有看头的国家了，就是一片一片连到天边的草原，而且在早春三月的江南已是生机盎然，而这里还是寸草未生，就连能看到一棵小树都能让人激动不已，但是二宝的印象中没有看到树。直到蒙古的首都乌兰巴托才有所改观，但是也仅仅是有所改观。 如果不是列车员信誓旦旦说这是蒙古首都，二宝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眼前这地方就是一国之都！就像中国一个小城市一样简陋，站在火车上就几乎能够看到整个城市的概貌。 不知道是不是特意的安排，到达苏联边境的时间又是午夜时分，相比蒙古的边检人员苏联的就正规多了，首先人高马大的，给人的压力山大，再加上长期的冷战宣传，二宝很担心如果什么没有配合好，会不会直接掏枪爆头。还好二宝的车票是托人买的预留票，一个人一个包厢，其次二宝特地穿上订做的西服，人模狗样坐在那里，倒把苏联的边检人员吓了一跳，一拉门进来看到二宝以为自己进错了车厢，赶紧退出去敲了敲门敬个礼才又进来，检查了护照及签证等证件之后，敲了箱子叽叽咕咕讲了几句话，二宝估计他在问有没有违禁品，连忙讨好地想打开箱子给他检查，生怕慢了他有怀疑反而乱翻，搞不好真翻出点违禁品，那就麻烦大了。 

 @小白是我哥 2014-02-19 10:18:48 哈哈,写得很好,二宝加油,二宝继续 ----------------------------- 谢谢捧场，二宝米臭事多多，听我慢慢道来！ 

 不过令他难过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就是看见一个六七岁的小朋友在中国买了一只漂亮的鹦鹉，海关人员要强制没收，孩子不肯想和海关人员抢，孩子的爸爸一边苦苦哀求，一边拉着自己泪流满面的小孩，二宝看着在前面拐着罗圈腿、瘦骨伶仃的海关人员也生出一股怒气，但是毕竟不是自己的国家，也只能怒目而视，只能想到为什么很多蒙古人当时都是罗圈腿，难道是和日本人一样是盘腿而坐造成的，还是游牧民族长期骑马造成的，看到他的背影想到这里二宝又可气又可笑，心里才平衡了一些。 

 进入蒙古人民共和国（就是我们俗称的外蒙古）的第一印象就是没有树，没有灯，没有城市，没有人！除了边境检查人员和铁路的工作人员，一路上没有看到什么人类存在的迹象，一直到蒙古首都乌兰巴托才有所改观。可能是3月份在蒙古还是冬天的原因，还有可能就是因为当时还是冷战时期，苏联为了防止来自亚洲的进攻，故意让蒙古变成这样凄凉的情景。看到成吉思汗的后代生活如此凄苦，令二宝不由一阵感叹。 蒙古的边境检查可以说是非常简单的，就是事前发的表格填好，护照上只要有当时苏联的签证，就附带着蒙古签证，没有携带什么危险品和宣传品就可以了。毕竟蒙古是一个很容易被人忘却的地方，一年到头的新闻联播和人民日报都很少有蒙古这个国家什么事情，他们也不会轻易地得罪来来往往的各国的旅客，尤其大家都是过客，相信当时是没有人愿意留在这样一个国家。二宝能够想起这个国家也是因为曾经的林主席摔死在这个国家的温杜尔汗。 但是检察官大人们对自己的子民们就没有这样好的脾气了，有几个蒙古倒爷，不知道怎么在中国攀上亲戚，跑到中国往回倒卖白菜，就是东北最普通的大白菜，一大包一大包地堆在车厢的尽头。听着蒙古的边境检察人员一边责骂本国人，一边向外搬海关没收的东西，习惯被领导、办事员、同事骂的二宝，心中终于有了一点做中国人的幸福感。 

 在离开苏联到匈牙利的时候又把车轨换成通用时候，不用下车，当时在沉睡之中就完成了换轨，二宝睡的不踏实，掀起窗帘偷偷看了一下，好像是直接用吊车把车厢吊起来再放在另一条车道的车轨上，技术真好，车上沉睡的人们都没有什么感觉就完成了。 二连的出入境大厅很空旷，可能平时也就这列火车一星期一次最繁忙吧？大厅也没有什么设施，只有一个酒吧可以喝咖啡和种类不多的酒和饮料，还有一些免税的商品出售。酒吧的生意不是很好，只有两三个经常出入的人坐进去，其它的人尤其相是二宝一样的第一次出国的人都在紧张地眺望着国境线的那边，虽然对面是黑漆漆的一片森林，什么都看不见，但是好像多看几眼就能缓解一下压力一样。 终于广播发出了上车的通知，大家松了一口气，上车进入自己的车厢，火车缓慢地驶出二连浩特出入境检查厅，开向蒙古人民共和国。 

 列车是上午8点从北京发出的，当时还有另一列国际列车是从东北满洲里出境的，是直接进入苏联。二宝坐的列车是走边境城市二连浩特出境，因为当时出国的兴奋劲正大，所以沿途也没有注意风景，只是落日下的古长城给二宝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很像张艺谋的红高粱电影中的色调，给二宝的出国旅途染上几许悲壮。 晚上就到达边境城市二连浩特，先是检查护照，出境卡，出境检疫证明，因为是中国自己的检查所以一切还算是顺利，然后下车换车轨，蒙古和苏联的车轨要宽一点，我国的车轨是国际通用的宽度，为什么苏联不用通用的标准那就不得而知了，据说是防止敌国直接从铁路线进攻，可能当年希特勒干过这件事，还有可能是苏联有大块土地在寒带，宽轨更适合西伯利亚吧！ 

 第二点遗憾可能就是吃饭了，列车上主要是在苏联段，所以供应的是俄罗斯式西餐，二宝当时没有什么钱，出国又欠一屁股债，吃餐车是要花外汇的，上车时老婆帮从列车员手里换了三十美金的卢布，按1:2的比例，只拿到60卢布（当时是不懂，被列车员骗了，快到了莫斯科时，比例已经上涨到1:6了，当然后来列车员心虚，也特别照顾二宝）。不说只吃得惯还是吃不惯，二宝都舍不得这3-5快卢布。还好老婆帮买了一箱方便面，和一些烤鸡、烤鸭、午餐肉罐头，还有苹果，毕竟当时中国刚兴起方便面，能在火车上吃方便面还是蛮有面子的。

 东方快车 就这样二宝告别了妻子和儿子独自登上了西去的国际列车，那一年二宝二十八，正当年华。 国际列车北京-乌兰巴托-莫斯科-布达佩斯。为什么要乘坐火车，因为火车便宜，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当时国人的工资平均水平也就是二三百左右，一张到欧洲的单程飞机票打折之后也要四五千RMB（为了大家方便阅读，后面的钱币单位都用RMB叙述，如有例外会单独标明），而一张七天七夜的火车票只要600左右，况且火车可以携带大量的行李，可以途经四个国家，横穿蒙古草原、西伯利亚雪原，横穿当时的国土面积最大的苏联，跨越欧亚大陆，领略异国的风土人情何乐而不为之。 火车上的设施还是不错的，崭新的绿皮车厢，比起国内的列车真是天上地下，首先是人少，一个车厢里有四个卧铺，就像现在的软卧一样，第二个是干净，毕竟是国际列车有不少外国人，况且很多人是头次出国所以行为上都很拘束，守规矩。车厢里的暖气十分充足，丝毫感觉不到车外有零下二三十度的寒冷。 只有一点点遗憾，也是中国人的不习惯，就是整列火车只有西式抽水马桶，小便还好一点，大便坐在那里怎么样也没有便意。二宝有一次无意推开忘关的厕所门，才学会了蹲在马桶上方便，不过那也是很难的技能。大家都知道马桶边很滑，而且火车在行进中难免会左右摇摆，或者可以没有对准而造成投弹失败，或失去平衡摔落坪地，不得不说是一点遗憾，后来到了欧洲，二宝发现只有这样马桶，没有中国式的蹲坑，也慢慢学会了西式方便。像这样的生活习惯的事情多不胜数，相信每个出去的国人都深有体会。 

 两年之后，三宝向两位哥哥发出了邀请，因为岳父的生意越做越大了，喜欢两位哥哥出来一同做事，大宝和二宝早就眼热三宝在国外的发达，早就想出国一展宏图，大显身手。 在办劳务输出手续的时间里，三宝特别贴别强调两件事，一式要去中国厨师班好好学习中式菜肴制作，就是要拿到一本厨师证；二是要学习D国的语言。两位哥哥对于做菜还可以，毕竟中国男人还是喜欢烹调的，但是语言就不是那么灵光了，一个是因为D国的语言和英语相像，刚开始容易混，第二个没有环境，学语言毕竟没有和mm谈情说爱来得快。做个饭菜还像样，语言就呵呵了。 拿到护照和签证之后，大宝死活不肯和二宝一起坐车去，为什么会这样，亲兄弟本来就可以互相帮助的，但是为什么大宝和二宝的亲兄弟为什么不愿意一起闯天下，这是后话，后面会详细交代。